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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语言研究:能否成为“红学”的新方向?

1999-08-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自胡适、俞平伯始,红楼梦研究(红学)就是人文学界的一门显学。尤其改革开放以来,“红学”更是频频掀起高潮,各地各级的“红学”会、“红学”研究所、学术研讨会、培训班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专著、专刊、专题论文加起也不下千种。研究范围更是五花八门:有专考《红楼梦》版本的;有专研曹雪芹生平家世家谱及其与清室皇族种种恩怨瓜葛的;有专论红楼人物大至主角宝黛小至鲍二、何三的……从论恭王府即大观园到荣园府的药方、菜谱、宠物、各位公子小姐丫头的姓名;从林黛玉吃稀饭就的麻油大头菜到薛宝钗的金锁如何个“炸”法……真是琳琅满目无所不包。以至于近年来有学者惊呼:“红学”泛滥!或有不客气者直呼为“红灾”确也难怪。“红学”研究向何处去?照目前的既定方向走下去,我们已经掘地三丈了,我们还能再搞出什么新东西?看来结论挺悲观,难道“红学”研究的路真的走到头了吗?

我要说《红楼梦》研究非但没到头,我们要作的工作还很多,因为《红楼梦》中很多领域属开发的处女地。

众所周知,一部优秀的作品之所以能流芳百世不仅要有伟大的思想,更重要的是要有精湛的语言表现。语言是思想的载体,一个民族语言的高级与低级直接反映着该民族思想文化的进步与落后。汉语在与其同时代的希伯莱语死亡多年之后今日仍为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堪称最发达的表义语言。三千年以来,它不断更新发展,经历了上古汉语、古代汉语、近代汉语到现代汉语几个阶段的发展转变。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的时期正是近代汉语面向现代汉语转变的过渡时期,新旧交替产生了许多重要的语言现象。曹雪芹用他那精深的艺术修养提炼民族语言的精髓加上毕生心血“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才有了今日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恢宏巨著。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红楼梦》的语言在汉语研究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红楼梦》的语学研究应该成为“红学”研究的一部重头戏。

其实《红楼梦》语言的重要性早就有语言学家注意到了,从王力的《中国现代语法》到太田辰夫的《中国语历史文法》都大量引例《红楼梦》,但遗憾的是他们仅限于从中取证以说明自己的语言理论而并未就《红楼梦》的语言本身进行系统研究。直到一九九六年之前,这一重要课题也一直没有在学术界引起足够重视,虽也陆续有几篇涉及这方面的文章,如今井敬子的《红楼梦的受动表现》等,但也只是零金碎玉。直到1996年,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由北京大学中文系吴竞存先生主编的《红楼梦的语言》一书,总算是给我们开了个好头!

《红楼梦的语言》一书一反传统“红学”研究所谓艺术语言———即从美学、文学、历史、文化、心理、社会等视角讨论语言现象的研究路数,转而是从现代语言学角度剖析《红楼梦》。吴竞存先生在书中序言讲到:“……我们试图以十八世纪的北京话为着眼点,以现代语言学为指针,对《红楼梦》的某一语言“点”作历史的断代剖析,借以对现代汉语的权威方言———北京话,勾勒出一个历史层面。《红楼梦》的语言研究可为探索总结文学名著的艺术经验提供语言学的某些结论。

吴先生早在他八十年代出版的《现代汉语句法分析》一书中就已十分关注《红楼梦》的语言,这些年来更是专注于此项研究,搜集整理了很多实例,带领研究生做了很多基础工作,这本《红楼梦的语言》是他们多年工作的丰富成果。吴先生已年近七旬,不为名,不为利,在学术著作出版局面非常艰难的情况下四处奔走才使这本书能与读者见面,着实令人钦敬。但愿有红学界吴先生这种精神,《红楼梦》语言研究能够取得新的成果,同时也期望红学也会因为吸收新鲜血液而大大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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